顾秋白不爱吃菜

持续做梦,偶尔写文

【镇魂相关】枷

这是一篇楚郭流水账,是自己的一个脑洞

正文戛然而止,这篇连着上一篇,是我脑海里的镇魂结局吖

有p大新番外的背景,也有私设

镇魂是p大的,ooc归我

悄悄的说我其实想写BE,但真的不会虐qwq

不喜勿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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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恕之有的时候在想,当年他下狠手杀了那个动他尸骨的熊孩子,给他的报应,真不是那个束缚他百年的功德枷,而是光明路四号的那天下午,刚从湘西回来的他,困倦之中的那个抬眼,看到的那个怯懦的黑发少年。

他还记得小锅巴畏畏缩缩的样子,那还是他刚来特调处的时候,不敢和人讲话,更不敢说拒绝,就在自己的呼来喝去中手忙脚乱的闹笑话。赵云澜当时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非得让他来打破那个社会主义好青年的三观。他就这样,护着他的小郭跌跌撞撞的前进,看他捧着手里的小本子把赵云澜的调戏和大庆的吐槽都一笔一划的记下来,看他从什么也不懂到逐渐可以自己出去看案子,回来写报告,还任劳任怨的把林静和祝红的一起写了。

真好啊,小郭,他的小郭,是他手把手带出来的。楚恕之每次想到这儿,嘴角的弧度总是用力降也降不下来。

他看着他的小郭,从青涩懵懂,到满头华发。

尤其是新轮回落成后,特调处改为特调局,从总部到分局,除了每天中午打扫的大妈,一水儿的全是有来路有背景的牛鬼蛇神。赵云澜也知道很多人进来是冲着他山圣的身份,想来蹭一份因果,给家族添些资历与福报,所以分局改组招聘,总部翻来覆去倒一直都是这几个熟面孔。但算起来,能称的上是正儿八经的人的,除了那个假和尚林静,就是郭长城了。所以,特调处里,要面对退休补贴,面对生老病死的,也就只有这两个人。

林静还差两年才到退休年龄的时候,就按捺不住的向赵云澜请辞,假和尚嬉皮笑脸了这么多年,难得正色的给领导说起了辞职理由,但他们听墙角听了半天,无非就是用酸不溜秋的车轱辘话表达了“世界那么大,我不想干了”这么一个中心思想,磨得赵云澜给了他一个内退名额,拿着退休金满世界逍遥去了。也只有郭长城,兢兢业业的干到退休年龄不说,退了休也不忘每天往特调局跑,古稀之年还误打误撞的捣毁了一个传销窝点。

郭长城天生是个薄命的面相,除了那一次被楚恕之搅黄的相亲之外,再没一点和桃花沾边的。不过大庆对此合理怀疑,一部分原因是楚恕之这座凶神在这儿镇着,所以姹紫嫣红各种花都飞不近郭长城的身,毕竟他亲眼曾看到一个来特调处找郭长城的姑娘还没见到目标,就被老楚给吓跑了。

所以,连郭长城自己都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就和楚恕之“同居”,并且相依为命了。

在郭长城的记忆中,同居的开始是他进入特调处差不多五六年的时候,那时的他终于可以独立完成任务,让所有人省心了不少。工作上独立了,他就想一鼓作气的改变下自己,所以毅然决然的从二舅家搬了出来。没想到的是,自己搬进那个单身小公寓的当天,对门探出的脑袋让他拿许久没有走过火的电棒又一次火花四溅。楚恕之险险的躲开电流,似笑非笑的看着手忙脚乱的小锅巴,甩了一句“以后就是邻居了”就转身回屋了。郭长城看看自己不宽裕的存款,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要不要搬家。

结果,搬进去第二天,他家电闸坏了水管破了,好不容易收拾出来的房子被折腾的一塌糊涂。垂头丧气的郭长城在门口蹲了许久,最后抱着被子枕头被对门的楚恕之领回了家。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楚恕之给了黑猫大庆一箱进口猫粮。郭长城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之后,每次郭长城想提出自己房子修好了,要搬回去的时候,就被楚恕之阴郁的眼神吓得把话咽回肚子里。他们就这样,住在了一起。

从最早的单身小公寓两个人轮流睡沙发,到大学路附近的二居室,这一住就是很多年。

其实郭长城忘了一件事,是在他搬家之前的特调处聚会的那一次。众人一起庆祝郭长城长大了,灌了他不少酒,玩玩闹闹到好晚。最后,咋咋呼呼的赵大局长被沈教授提回去了,大家才陆陆续续散了。小郭深度社恐,自然也没多少机会锤炼酒量,喝了一轮就已经头昏脑涨,但这孩子天生老妈子操心命,自己满脸通红还不忘照顾别人,等都送走了大家,偌大一个特调局就剩下他和楚恕之,再加上那只窝在角落里的黑猫。

“楚...楚哥,我.....我送你回家”小郭拍拍靠在沙发上的楚恕之,努力捋直了自己的舌头,却被楚恕之突然睁开的眼睛吓了一跳。

楚恕之一直醒着,他今天没怎么喝酒,一直拎着一瓶啤酒,撑着头坐在角落的沙发上,一脸别打饶朕的模样。他就这样静静的在人群之外,看那个略显怯懦的身影,看他被喧闹的人群包裹,呆头呆脑的露出他特有的那种羞怯的笑容,看红晕渐渐爬上他的脸颊。楚恕之从没有过这种感受,把一个人放在心尖尖儿上,发着呆眼睛却不由自主随着他,喜怒哀乐的那一头牵着的都是他,甚至每次想到,胸膛那里许久不曾跳动的心脏都暖的如同温水煨着。

“真没出息啊”,楚恕之想。

他若有的选,他还是想做那个无牵无挂的尸王,他本就不在意规矩,天地人伦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副枷锁,没本事束住他,他便看世人被这枷锁束缚,颠倒磨折。

,可偏偏让他遇到了镇魂灯芯,看这个人将他嗤之以鼻的东西作为修行,在他觉得是枷锁的框框架架里修出一份功德,一世世,一轮轮,不知怎的,他的暴戾,偏激,不平,俱被这簇橘黄的火苗抚平。待他意识到的时候,却早已抽身不得。

想着入了神,回过神来便是小郭站在假寐的他的面前了。

明明没喝多少,楚恕之却突然觉得自己是醉着的,理智不知道被卷到了大脑的哪个角落。他兀的站起来,逼得郭长城连连后退,一路跌跌撞撞到墙角,被楚恕之箍在了怀里和墙之间。

“长城,你”,明明是那样简单的几个字,楚恕之却觉得喉咙被卡的说不出来话,“你,觉得我怎么样?”

“啊?”小郭本就不怎么清醒,迷迷糊糊的没太听明白,本能的想挠头,抬手才发现楚哥的胳膊横在自己肩上,抬不起来,只得局促说道“楚哥,楚哥很好啊...很照顾我,教了我很多...”

好巧不巧,窗外的一束月光照进来,正正打在郭长城的脸上,楚恕之借着月光看他一开一合的唇,鬼使神差的吻了上去。

郭长城簌然瞪大了眼睛,不清醒的脑袋直接宕机,一片空白,忘了挣扎,也不会回应。等楚恕之抬起头来,引入眼帘是郭长城略带绯红的眼角,眼睛里有点迷糊,有点....有点惊恐。

那点惊恐刺痛了楚恕之,他直起身,放开了怀里的人。他从没像郭长城确认过什么,但郭长城待他不同也是事实,他以为...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郭长城脱离了钳制,失了全部力气般沿着墙往下滑,楚恕之伸手,把人接在怀里,却不知下一步怎么办。突然听到了黑暗处的簌簌声,一转头,对上了黑猫那双黑的发亮的眼睛。

“老猫我啥都没看到啊。”大庆开口,接着又补充了句“你这也太禽兽了吧。快直接带回家,明天我给小郭批假!”说完笑了笑,奈何脸上肉太多,五官全挤到一块,十分猥琐。

楚恕之却没动,他看看怀里晕晕乎乎的小锅巴,不知出于什么,往他头上一拍,让他彻底睡了过去。然后抱起他的腿,就这样横抱着他,呆愣在原地,真的迷茫了。他的理智和思绪不知道被丢到了四海八荒哪个角落,只能手不是手,腿不是腿的呆呆立着。他也不知道哪出了问题,但他料想的,着实不是这番光景。尸王活这几百年,往日里无往不利,头一遭在这儿,被一个怯懦的凡人弄得丢盔弃甲,如此狼狈。

大庆踱过去,看他的脸色这样难看,也大概明白了是出了什么岔子。他沉默了一会,小心翼翼的开口:“这孩子世世代代静守本心,才修得这样的大功德,究起来,是对世人有大爱。他这性子,哪怕素昧平生,甚至恶言相向,他都存几分善意,更何况你这样如师如友的。但老猫说不不好听的,这人是你如此,换成祝红林静也是这样。大爱之下,小爱...唉,都是债啊。”

楚恕之觉得耳朵嗡嗡响,大庆的话总是听得不真切,却又一字一句的刻在心里。没人知道他那天抱着怀里的人站了多久,想了什么,做了什么。

第二天郭长城从自己家醒来,他觉得自己没喝那么多,但断片的彻彻底底,什么都不记得了。

后来,楚恕之拜托大庆在长城家里闹腾了一番。

后来,他们住在了一起。

后来,很多人都以为他们在一起了。郭长城二舅看着自己出柜的外甥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顿,郭长城乖乖的低着头,没解释,没反驳。

楚恕之再也没提起过那一晚,也再也没做过那晚那样的事。他们一起生活,像兄弟,像父子,像爷孙。

郭长城同学看着鸡婆,生活起来却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苦行僧。他没什么存款,行李就是几套基本款衣服来回穿,自己做饭就是翻来覆去的蛋炒饭,自己的单身公寓都算不上是极简主义,是完完全全的简陋了。没办法,一切只好楚恕之来。好在小郭干活还是很利索,两个人一起,楚恕之掌勺,杂活归小郭,生活品质的直线上升起来郭长城自己都怕。楚恕之还包管了他的财务,把他的钱和自己的一起投到股市,每月给他零花钱,甚至因为嫌弃郭长城审美,连给他买衣服的活都包圆了。

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在一起了,只有楚恕之知道,并没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成了这样一个琐碎样子,全无尸王的潇洒。但这样陪着他的小锅巴,只觉得连他一向讨厌的阳光,都比原来温柔些。

再后来,汪徵和桑赞被赵云澜放去轮回,特意让楚恕之去地府确认,给了他们几生几世的好姻缘。

郭长城退休后不久,祝红也回了族里,虽也时不时捎信回来,彼此帮衬,却是很少见面了。赵云澜不知和沈巍去到了哪个角落浪,特调处管事的变成了楚恕之和大庆。

楚恕之下一次见他们,是郭长城在病床上的时候。那时的他年近耄耋,当初少年清秀的面孔掩在皱纹和老年斑里,又陷在病床里了。他没有什么大病,却也一日一日衰弱下去了。楚恕之没有用什么手段延长他的寿命,就这么守着他。

郭长城一生行善,总有人念着他的好前来看望。有人来的时候,楚恕之便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一身黑的青年面容如刀锋斧凿般锋利,但原来眉心那道印痕却消失了,总引得小护士们侧目。她们都议论他,孝顺,懂事,帅气,那些原来和他不沾边的柔软词汇现在砸在他身上,说不出的怪异,却也理所当然。楚恕之听着楼道里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伴着走廊遥远一头的几声啜泣,突然在想,大庆那死猫,以前守着赵云澜那么多世,是不是也这样徘徊在门前,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肋骨间的地方一抽一抽的酸涩疼痛;他想问问沈巍,他是不是也这样不知所措过,看着那个人衰弱下去却毫无办法,想要抽身却连这痛苦都甘之如醴,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让自己好受些。

郭长城没受什么罪,只是在病床上躺了几日,却是不可逆转的油尽灯枯下去。楚恕之不会忘记,最后那日,郭长城最后的清明神思都冒了出来。楚恕之坐在床边,听他的小郭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说以前的日子,嘱咐他以后的日子。那双黑亮的眸子里闪着他熟悉的光,那个刻在他骨子的孩子又回来了。

郭长城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的最后,黑亮的眸子也要黯淡了。他似用了全部力气,认真的盯着楚恕之看,看的楚恕之要别开目光时,听见了一声

“楚哥,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楚恕之仓皇的站起来,他想逃,但两条腿灌了铅似的不听使唤,只能用尽全力撑着身体靠到墙上,抬起手捂住脸。
他的小郭不是不知道。
他知道我的心,他,他都知道。
楚恕之想喊,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响。他想哭,又想笑,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表情怎么这样少,千挑万选竟摆不出一副神情表达自己的心情。

抬头看去,郭长城已阖上眼目,静静的躺在那了。身上流光溢彩的那道光影从窗口飘了出去,飘向肉眼看不见的远方。楚恕之知道,很快,他又会回到这个世界,继续他的修行。而自己,他想,就这样守着,也不错。

他轻笑,还可以向沈巍取取经。

又过了几年,赵云澜辞职了。沈巍守了他这么多年,一直在轮回之外。现在轮回因他而成,也该他体验体验,换赵云澜找他了。妖族最近不太平,大庆说有时得回去看看,不能一直呆在特调局,局长便到了楚恕之头上。

尸王不知何时学会了收敛自己的锋芒,现在看上去就是个干练的普通人。他真的当上了这个局长。赵云澜重新给了他一块镇魂令,他便带着手底下一群小鬼小怪做事。

他找到了郭长城,没有接近,只是远远看着。

还是那个有些怯懦的少年,黑发略微遮住眼睛,看着手机里凌晨2点报道的奇怪短信,站在大学路9号门口,犹犹豫豫的敲了门。

门被人打开,那个一身黑衣的身影让他莫名觉得有些熟悉,想要亲近。那人对他说:“你好。欢迎来特调局”。

他看着那人嘴角快要看不见的弧度,突然觉得眼眶发热,努力抬起头,露出了一个畏畏缩缩,但闪着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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